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《聪明少年唐伯虎》见习小县官（10）

来源：中国ManBetX文学网　　作者：聪明岛主

　　为了找到赵旺财是否杀人的证据，巡抚李青木接受了书童唐伯虎的建议，决定开棺验尸。但是，他们却遇到了来自两方面的阻力。首先，是县令苟光宗和县臣马耀祖竭力反对，他们认为本案铁证如山，明天就是行刑日期，死者为大，没必要再惊动他。其次，是死者黄三的家属反对，因为，按照赣南风俗，挖坟掘墓是最大的忌讳，这样会破坏风水，连累家属再次遭殃，他们只想看到凶手赵旺财伏法，为死去的亲人报仇雪恨。但是，李青木用权威压制住了两个县官，又苦苦劝说黄三亲属。
　　唐伯虎对黄三的父母说：“大叔、大妈，听学生说一句好吗？本案疑点重重，死者已经成了冤魂，我们不能再冤杀一个。如果赵旺财真的是被冤枉的，他下地府后，一定还会找黄三报复，那样，您的儿子在九泉之下也不得安宁啊！你们要相信李大人，他一向秉公执法，上午还帮胡翠兰找到没有杀人的证据，挽救了一个无辜的生命。”
　　黄三的父母觉得唐伯虎说得在理，终于同意了开棺验尸。于是，下午，李青木和唐伯虎带领一群官员和亲属来到黄三墓地，村里百姓闻讯赶来围观，李青木的随行官员王御史和周护卫等几个人也来到现场。李青木亲自焚香、烧纸钱，向死者祷告，燃放了鞭炮，家属跪在一旁哭泣，几个衙役开始挖开坟墓。很快，铲掉了坟头黄土，露出了棺盖，李大人高喊一声“开棺！”
　　棺材盖被掀开，一阵恶臭传出来，所有人都捂住了鼻子，自动后退了。李大人和唐伯虎把毛巾当口罩，看见棺材里露出了一具白骨。二人测量了骨架的尺寸，唐伯虎推算出此人身高和脚的尺码，一一记录下来。李青木问黄三父母：“大叔、大妈，你们的儿子身高多少？穿多大的鞋子？”
　　黄三的父亲说：“基本上跟我一样高，略微高出一寸吧。”
　　黄三的母亲拿出一双旧鞋，哭泣着说：“这就是我家三儿穿过的鞋。”
　　李青木接过鞋子，唐伯虎用尺子测量后，低声说：“大人，死者身高和鞋子的尺寸基本吻合。”
　　触景生情，黄三母亲再次大哭起来：“三儿啊，我苦命的儿啊！你死的好冤枉啊！”
　　黄三父亲带着哭腔说：“没错，死者就是我的儿子！大人们啊，一定要杀掉凶手赵旺财，为我儿子报仇雪恨啊！”
　　看到这种场景，一旁的县令苟光宗和县臣马耀祖十分得意，对视一笑。苟光宗走到李青木身边，问道：“李大人，既然死者和黄三身高、脚长都吻合，现在可以盖棺定论了吧？是不是该让死者入土为安？”
　　李青木微微点头：“好吧，盖上棺盖。”
　　“等一下！”几个衙役抬起棺盖准备合上，唐伯虎突然喊叫一声，拿出画板和画笔，来到棺材边。说：“各位大人，学生有一点小本事，就是可以根据骷髅头还原画出人的面相；黄家大叔、大妈，我帮你们画出黄三的遗像，也好留个纪念，你们同意吗？”
　　黄三父母交换了眼神，同时点头说：“好好。”
　　李青木当然明白唐伯虎的意思，故意问身边的两个县官：“两位大人，我的书童要画像，黄三父母都同意了，你们觉得可以吗？”
　　“当然可以。”苟光宗和马耀祖同时回答，私下里却低声议论：“我就不信，他能根据骷髅画出人像？”
　　李青木说：“唐伯虎，你开始画像吧，要快！”
　　“遵命，大人！”
　　唐伯虎开始专心致志地画像。很快，他画成了，把画像递给李青木，李青木又递给黄三父母。黄三父亲看后直摇头，母亲说：“不，这不是我的儿子，不是，绝对不是！”
　　李青木又让唐伯虎拿着画像，走到围观的村民身边，请他们观看，大家都说：“不像，不像，一点都不像黄三！”
　　马耀祖说：“哈哈哈，我说嘛，从来就没听说过看着骷髅可以画出人像的！”
　　“是啊，小小年纪，学会逞能！”苟光宗笑了，然后问李青木：“李大人，现在可以把墓合上吧？”
　　李青木点头，苟光宗对手下挥手，大家动手重新把坟墓埋好，重新包好坟头。李青木让苟光宗他们先离开了，自己和唐伯虎牵着马走在后面，围观的人群渐渐散开，王御史和周护卫远远跟着。
　　李青木对唐伯虎说：“小虎，你确定自己画得准确吗？”
　　“大人，人的面部骨骼和外部相貌基本是一致的，这是西洋传教士医生告诉我的方法，我已经演示过多次了，不会有错的。”
　　“如此说来，埋在墓里的死者不是黄三？”
　　“我想他的父母和村民都说不像，那基本肯定不是的。”
　　“但是，不是黄三，死者又会是谁呢？”
　　“这就需要我们继续寻找，再多画几幅画像，张贴到县城和各乡、各村，总会有人认出死者是谁的。”
　　“可是，明天就是赵旺财行刑的日子，我担心时间来不及啊！”
　　“大人，您是巡按，有尚方宝剑，您可以向刑部报告延缓执行死刑啊！”
　　“不，没有确凿的证据，本官也不能随意使用尚方宝剑啊！再说，验尸时苟光宗他们也在场，死者身高、脚长都和黄三吻合，本朝还没有凭一幅复原的画像作为证据的先例。”
　　“这么说，赵旺财明天必须问斩？可是，他明显有冤情啊！”
　　“唉，除非有人现在认出画像中的死人。”
　　“大人，等一下！”正说着，有人在身后喊叫，二人站住，回头一看，是一男一女两个青年农民，他们一路小跑来到面前。男的气喘吁吁地说：“大人，能否让我老婆再看看画像？刚才我在人群后面，扫了一眼画像，有点像我的内弟，就是孩子的舅舅。因为，我老婆娘家距离本县很远，我也只是在三年前见过内弟一面，那时他还是个十五六岁的孩子。回家后我跟老婆把这事一说，她就赶过来了。”
　　女人也带哭腔地说：“是啊，大人，我娘家弟弟四个月前就失踪了。当时，是我父亲让他来找我，可是，我们并没有见到他。一个月以后，我父亲来到我家，问我弟弟在哪里，怎么这么久都没回家？可是，我们根本就没有见到弟弟来我家呀！”
　　李大人问：“哦，是这样？你弟弟失踪了？报官了么？”
　　男人摇头：“不知道岳父在他们当地县衙报官了没有，反正，本县我是报官的。可是，我们没钱，苟县令他们不会立案的，应付了几句，就没有下文了！”
　　“大哥、大嫂，你们看看，这幅画像是你弟弟吗？”唐伯虎拿出画像展开，递给女人。女人看着画像，双手不停地颤抖起来，大声说道：“没错，没错，这就是我弟弟，太像了！他他他，你们见过他了？他现在人在哪儿？”
　　唐伯虎和李青木摇头，女人的丈夫扶着她，说：“没错，他就是我内弟，画得太像了！老婆，你要挺住啊！你忘记了？刚刚在家里，我跟你说过，画像是照着骷髅画出来的，弟弟他，他已经不在人世了！”
　　“啊？我弟弟死了？怎么可能啊？他怎么可能死了呢？大人啊，你们一定见过他，不然，怎么能画得这么像呢？”
　　女人还是不信，或者她内心根本不愿意相信自己的弟弟已经死了。唐伯虎只好跟她解释：“大嫂，我们确实没有见过你的弟弟。赵旺财跟黄三打架，黄三失踪，一个月后有人从水井捞出尸体，官府认定是赵旺财杀人，这事你们都知道吧？这张画像，是我们今天打开黄三的棺材后，我根据骷髅复原画出来的。”
　　“这么说，三个月前从水井捞出来的尸体是我弟弟？我可怜的弟弟呀！”女人瘫软在地上，放声大哭；他丈夫蹲下去，不停地安慰。李青木走过来，附在男人耳边说了几句，男人点头，与自己妻子耳语，妻子的哭声慢慢小了。
　　唐伯虎对李青木说：“大人，现在可以肯定，死者确实不是黄三，是这位大嫂四个月前失踪的弟弟。是不是可以断定赵旺财没有杀人？”
　　李青木摇头：“还不行，除非，除非找到黄三。”
　　“嗯，活要见人，死要见尸，我们得抓紧调查！”
　　“小虎，这样，为了抓紧时间，我们分头行动。你跟周护卫几个人一起去，暗中调查；我跟王御史回县衙，找苟、马二人。王大人、周护卫，你们过来！跟唐伯虎走，听他的指挥。”
　　“遵命，大人！”
　　一直跟在不远处的周护卫和几个手下跑过来，几个人上马，跟在唐伯虎走了，李青木自己骑马回县衙去了。
　　李青木和王御史回县衙后，直接找苟光宗询问最近半年有没有人报案失踪人口。
　　苟县令装模作样地回答：“失踪案？有啊，就是黄三这个案子呀，后来，经过我和马大人一起辛苦调查，一个月后就在水井里找到了黄三的尸体，案子破了，凶手也抓到了啊。”
　　李青木正色问：“除了黄三的案子，还有没有其他人来县衙报失踪案？”
　　“没有吧？我不记得有过。马大人，葛师爷，你们记得半年来，还有其他人来报过人口失踪案吗？”
　　“没有，没有，苟大人不会记错的。”葛师爷和马耀祖一起回答。
　　“真的没有？”御史王大人严厉地说：“有报案必须记录，有记录，必须限期调查，你们真的做到了吗？”
　　“两位大人，下官一向勤恳为民，严格按照规章流程办案，只要是有报案，一定会记录，也一定会有调查结果的。”
　　李青木说：“那好，把你们县今年以来的所有报案登记薄拿过来。”